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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肥蜀山区人民法院外警察阻拦旁听者 （图：国度祷告网，2025年7月16日） |
甘泉教案系列辩护（三）：合肥甘泉教案7月18日庭审纪实
（安徽合肥市-2025年7月19日）合肥甘泉教案的庭审于2025年7月18日进入第三天，丁中福长老和周松林牧师被控“诈骗罪”一案在合肥蜀山区人民法院持续审理。庭审中程序不公，但当事人两位牧者以及辩护律师的做了精彩的辩护。
辩护团队的辩护词除了有力的反驳指控，也为家庭教会基督徒的登记备案的困境，半官方背景的“基督教协会”或“爱国会”的权限，以及基督徒的身份和信仰的自由实践，奉献的仪式和款项的合理使用等作出精辟且重要的论述。为中国公安部结束对家庭教会基督徒的迫害提供理论基础。
庭审焦点：程序争议与证据质证
庭审伊始，律师团队遭遇阻碍。李贵生律师持有合法手续却被法警阻拦，延迟后才得以入场。
庭审中，法庭程序公正性遭到律师们的强烈质疑。公诉人李卫华在未完成昨日发问环节的情况下强行宣读证据，辩护律师提出反对，指出昨日已明确表示应先解决程序违法问题，且从未放弃发问权利，认为法官此举违反《刑事诉讼法》，剥夺了律师的发问权。
“诈骗案”的“被害人”姜君的代理律师欧元方在庭上表示其委托人姜君并未被骗，但随后对辩护律师张凯及其团队进行人身攻击，污蔑和抹黑。其他律师集体反对，认为其发言与案件无关，且是对诉讼参与人的恶意人身攻击。张凯律师质问法官：“法官，他公然污蔑我，你为什么不制止？”吴小水法官未予制止，并强行推进庭审，引发律师对法庭偏袒的怒斥。
唐仙龙律师质问：“欧元方律师长时间攻击张凯律师，法官不制止，太离谱。根据法律规定，在法庭上攻击诉讼参与人属于扰乱法庭秩序，应该处以罚款或拘留。而且构成侮辱罪，法官应移送处理。法官显然已经失去公正立场，应该回避。”吴小水法官回应称回避不成立，不予回应，并强行推进庭审。
被告人与律师的质证：信仰的见证与法律的捍卫
公诉人出示了受案登记表、民宗局证明、基督教“两会”证明以及“被害人”笔录等证据。对此，丁中福长老、周松林牧师及多位律师进行了强有力的质证。
丁中福长老的质证：
“被害人的笔录明确说了自己是自愿奉献，没有被骗，公诉人竟然还把他作为被害人，把他的奉献款作为诈骗金额，用来指证我诈骗。两千多年前的指鹿为马，竟然发生在今天的合肥，我真的为我们的民族感到悲哀！”
“周松林牧师生活简朴，很少请客，一般只有在吃早饭的时候才会请客，因为吃早餐花的钱少，他会说我来吧。他家里的东西很多都是别人送的旧的东西，别人的旧衣服。他收入很低，生活简朴，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一个比我好的多的弟兄，像这样的一个人成了诈骗犯，我心里平安吗？”
周松林牧师的质证：
“我毕业于金陵神学院，在‘三自’教会呆了五年左右，我了解所谓的传道资质的问题。传道资质是每个教堂内部的一个资质认定，每个教堂内部认定的谁可以传道，或者给发传道证，或者没有发证，但是有证也只能在该发证内部讲道。那我又不在发证的教堂讲道，我为什么要有那个证呢？”
“我为什么要讲道呢？是因为宪法36条保障了我们信仰自由，没有人传道，怎么信仰呢？没有人传道信仰就会变成迷信。宪法36条也保障了我们传道的自由。我传道也获得了我们教会的认定，我可以在我们教会传道。做出这种指控的人是对基督教无知，否则不会做出这种指控。”
关于堂点登记问题，周松林牧师表示：“我们不是不想登记，我们是不能登记。我多次和相关政府领导申请希望可以登记备案。依据法律规定，合肥市政府有责任为我们这些信教群众提供聚会场所，有关部门不能帮助我们解决场所问题，我们被逼无奈只能经常换地方，没有稳定的聚会场所，他们不给我们登记。这不是我们不愿，而是我们不能。政府领导知道我们聚会，没禁止，还叫我牧师，等于认可我传道。”
谈及宗教活动场所，周松林牧师指出：“合肥40-50万基督徒，教堂才40多所，装不下。信徒只能在家里、写字楼、租房聚会。1982年中央19号文件默许家庭教会不登记。宗教活动不限于登记场所，像殡仪馆安息礼拜、医院关怀，都是信仰实践。”
李贵生律师的质证：
“欧元方律师上午说被害人姜军认为自己没有被骗，两位被告人是无罪的，这一点我认可。但是我认为不仅仅姜军没有被骗，而且本案所有的被害人都没有被骗，本案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冤案。欧律师说张凯律师2016年的事，那也是一个冤案，现在已经结束了，他现在还有律师证，就说明他当年也是被冤枉的，法律都没有定他的罪。”
“这个案件是诈骗罪，但所有的法律却都没有定义什么叫宗教、宗教活动、宗教活动场所、牧师……什么叫非法宗教活动，非哪个法？”
李贵生律师认为本案存在诸多违法之处：“为什么这个案子做起来这么对抗？是因为这个案子从侦查到审判违法的地方太多了。通过受案登记表可知，本案无人报案，没有诈骗金额，没有诈骗行为，没有达到立案标准，立案程序违法。立案后两年后丁中福、周松林被抓，也就是说本案是在没有犯罪事实的情况下立案，立案后才收集证据。而且办案单位也从琥珀派出所换成了蜀山分局的刑侦大队。具体办案单位后来又变成了经侦大队。而实际办案人员还是不经侦大队，而是国保王军。根据法律王军是不能干涉案件的，但是王军实际上却指挥办理本案，还去看守所里面要求周松林解除张凯律师，这明显是滥权行为。”
关于中国基督教协会出具的证明，李贵生律师表示：“中国基督教协会是在民政部登记的社团，是基督教民间组织，进入和退出都是自由的。它不代表官方，没有任何法律说它代表官方。同样的，各地的基督教协会是在各地民政部门登记的民间团体。它出具的证明说这些人都不是教职人员，不具有传道资质，只能说这些人没在他们那个地方登记过。传道资质也没有法律意义，不像律师需要律师证，没有法律规定传道需要传道资质。这份证据不具备法律效力，没有法律授权合肥市基督教协会来认定谁具有传道资格，没有法律授权基督教协会来认定谁是不是教职人员。这份证明超越了基督教协会的职权范围。我申请合肥市基督教协会会长出庭说明他为什么认为周松林没有传道资质。”
张凯律师的质证：
“今天是我职业二十年来第一次在法庭上被公然攻击、污蔑、毁谤。这位年轻的律师，在法庭上肆无忌惮的对同行进行攻击，这几乎已经预示了他的未来。”
关于传道资格，张凯律师以生动比喻反驳：“没有登记不代表没有传道资格。难道没有上户口，就没有做人的资格？没有吃饭的资格？我的小儿子，现在一岁半了，还没上户口，难道就没有做人资格？难道我不能给他喂饭？我认识两口子，一直没领证，他们的孙子现在都已经几岁了，难道他们的儿子、孙子都是诈骗所得？”
他进一步阐述宪法权利的本质：“宪法保障的这些权利，是不需要登记的，是天然的权利，就像我儿子不管有没有户口都天然有权利吃饭一样，这是天然的权利。宪法权利不是限制我们的，而是限制公权力对我们的干涉。”
张凯律师对“传道”的定义进行了哲学性阐述：“传道对于牧师而言，就像人就需要说话一样。我们每个人都在传道，都在表达自己的立场，甚至你不说话也是一种立场。我们难道都需要传道资格？什么叫道？逻各斯，真理。也就是说你在表达你自己认为的真理和逻辑时，你就是在传道，除非你不是人。”
对于宗教活动场所的证明，张凯律师质问：“没有登记难道就不是宗教活动场所吗？什么叫宗教活动场所？我们每个基督徒，我们每次在吃饭前都要祷告，这叫不叫宗教活动场所？难道我们在每次吃饭前都要跟宗教局汇报一下，我要祷告了，你赶紧给我登记批准一下。今天我们在法庭上说了很多的宗教内容，这是不是宗教活动场所？”
他强调：“对于基督徒而言，这个世界就是我们的宗教活动场所。我们的每一个行动都是宗教活动，根据我们的信仰，我们在任何一个时候都需要表达自己的信仰和立场，这个世界必须是我们的宗教活动场所，这就叫道成肉身。做出这份证明的人，显然不具备宗教知识，根本不具备出具这份证明的能力。”
张凯律师对整个案件上升到对时代的审判：“今天已经是2025年，这场审判不是审判他们两个人，而是审判我们整个时代。中央在1982年就已经明确表明了对家庭教会的立场，说对于家庭教会是默许的，不用登记的，不登记不会坐牢。你们还口口声声说要跟党走，党的各种文件和对外的表达，你们为什么不认同不承认？”
“根据环球时报的报道，中国家庭教会的信徒有五千万人，如果你们认为他们两个人是犯罪，难道这五千万人都是犯罪？所以说你们是对整个时代的审判。你们否认法律，否认国家的宗教政策，否认党的文件，否认宗教自由白皮书。我个人受到攻击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这么好的人，却要被判刑，我想不仅仅是对这两个人的伤害，还影响到我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善与恶的判断。”
张凯律师还援引历史实例：“刚刚我特意查询了合肥哪些机构是基督教曾经捐助的，合肥广济医院、圣恩医院、安庆英华书院、合肥芜湖孤儿院……著名的清华大学，协和医院，也是传教士建设的。这些传教士的钱，也是信徒们按照他们的信仰和良心捐赠的。但那时的清朝也没有把他们当成诈骗犯。”
他最后呼吁：“判这两位牧师，伤害的是我们这个社会对于什么是善、什么是恶的基本判断，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我支持打击那些真正利用基督教诈骗钱财的人，那些拿着信徒钱财过着奢侈生活的人。但是这两位牧师却生活简朴。”
“被害人唐成亮，不仅认为自己没有被骗，而且失去工作也要来证明自己的牧师是清白的。这样的人如果要判刑，我们将来生活的世界会是怎么样？我的儿子将来要生活在一个这样颠倒黑白的世界吗？判他们有罪，终究会伤害到我们每一个人，每一个人的后代。我们现在想一想，清华大学、协和大学，如果他们的创办人都被当成诈骗犯抓起来了，那是多么荒诞的事情啊！通过被害人的笔录，我看不出来他哪里被骗了。我们只看到两位被告人在支持别人，爱别人。”
呼唤公义与真相
7月18日的庭审，程序不公令人痛心。法官纵容污蔑，剥夺发问权，回避申请被草率驳回，使得公义蒙尘。丁中福长老慨叹古今不公，周松林牧师以神学驳斥指控，律师们依法力争，而“被害人”笔录也证实了奉献的自愿性，被害人唐成亮甚至为证明牧师清白而宁愿失去工作。他们的见证如荒漠清泉，照亮黑暗。
庭审将于下周一继续进行。祈求神掌权，盼望真相大白，让公义如大河奔流，真相如晨光破晓！正如《诗篇》27:1 所言：“耶和华是我的亮光，是我的拯救，我还怕谁呢？”
甘泉教会背景资料
合肥甘泉教会是合肥的家庭教会，从几位基督徒的查经小组开始，二十年后成长为当地较有影响力的教会。甘泉教会信徒自愿奉献，严格财务监管，定期公示。聚会堂点房产购买经同工大会决议，并推举出几位同工共同持有，通过法律程序，视频公证存档，以证明该房产属于教会财产。
2023年11月中旬，会众发现教会被秘密安装针孔摄像头，但教会并没有停止聚会。 2023年11月30日早晨，16名弟兄姐妹（其中13位为教会同工）突遭公安上门搜家，并以“诈骗罪”嫌疑被带走羁押。其后，14位人陆续被释放、取保候审。但周松林牧师、丁中福长老受到刑事指控，本月16-18日持续开庭中。
对华援助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