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普敦承诺》与福音化前景北京第四次研讨会纪要



10/05/2012

对华援助协会转发  2012年10月05日

“《开普敦承诺》与福音化前景”北京第四次研讨会,于二零一二年八月三十日下午,在晨光书店楼上召开,朱红做祷告。与会者唱诗《宣教的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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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普敦承诺》与福音化前景第四次研讨会2012年8月30日在北京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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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红在做祷告)


朱红主持:特别欢迎胡佳,我们要研讨跟其他宗教的关系,跟其他朋友的关系,研讨在这个世界上大家如何能够和睦的在一起生活,使这个世界变的更加美好,今天由胡石根和孙皓做主题发言。还是老规矩,主讲人有三十分钟的演讲,评议人做五分钟的评议,然后是按照座位次序讨论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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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浩在做主题发言)

(一)孙皓的主题发言一:在其他宗教信仰的群体中活出基督的爱

《开普敦承诺》是非常重要的文件,我们研讨的目的是为了让更多基督徒,也是为了让社会,让其他宗教信仰群体,能够了解我们的观点,也围绕着这个观点能有一些对话和交流。

下面我把“洛桑运动”做个全面的介绍,以便参加研讨会的朋友,能够对我们研讨的背景有所了解:

一、第一届洛桑世界福音大会(1974年)

美国的葛培理牧师在讲道的时候提出:应该让基督教各个宗派都参与到宣教的使命中来。所以在一九六六年的时候,他就利用一份基督教杂志,在柏林发起了一个世界宣教大会,有一千二百多人参会,一九六六年开了一次预备会议。几年以后葛培理牧师感到有必要召开一个人数更多、范围更广的会议,落实基督在充满混乱的政治、宗教世界中的宣教使命,就与国际上很多基督教领袖分享了自己的想法,大家都觉得非常有必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筹备,一九七四年在瑞士的洛桑召开了第一届会议,有一百五十多个国家,二千七百位基督教领袖参加,包括基督徒、国际社会的观察员、新闻媒体记者,总共四千多人出席,会后发表了《洛桑信约》。

《洛桑信约》的发表标志着“洛桑运动”的开始,是以信约的方式发布,提出的口号是:

• 一个城市——瑞士洛桑;

• 一次会议——1974年洛桑会议;

• 一个异象——在世界上所有未得之民当中造就门徒,完成普世宣教的使命;

• 一个委员会——世界福音洛桑委员会,实施洛桑的异象,在世界各地传扬神的作为;

• 一个宣教运动——联合普世福音派基督徒共同参与的普世宣教运动。

《洛桑信约》包括了十五方面的内容:

• 上帝的目的

• 圣经的权威与能力

• 基督——世界唯一的救主

• 布道的性质

• 基督徒的社会责任

• 教会与布道

• 布道的合作

• 教会在布道工作上同工

• 布道任务的紧急性

• 布道与文化

• 教育与领袖

• 属灵的争战

• 自由与逼迫

• 圣灵的能力

• 基督的再来

二、第二届洛桑世界福音大会(1989年)

过了十五年之后,在菲律宾的马尼拉召开了“第二届世界福音大会”。

• 1989年7月在菲律宾的马尼拉召开了第二届洛桑宣教大会。来自173个国家的4300名代表参加(包括苏联和东欧,并且妇女、平信徒及年轻领袖所占的比例比以往的会议都大)。

• 会议发表了《马尼拉宣言》,其目的是重申并补充《洛桑信约》。该宣言包括:21项确信;对三个标题的更加广泛的讨论:整全的福音(The Whole Gospel)、全教会(The Whole Church)、全世界(The Whole World);篇末挑战:宣扬基督,到主再来。

• 这次大会的重要意义在于:以全新的方式使基督的整个教会专注于把整全的福音带给全世界的使命。会议提出重点向北纬10-40度窗口这片未得之民集中的地区宣教。中国成为这个窗口中最大的福音受益国。

《马尼拉宣言》特别强调“整全”的概念,福音、教会、世界都是整全的,会后产生了一百多个以全新的方式合作的宣教机构。会议所提出宣教的重点区域在地球的北纬十度到四十度之间这一片,正好把中国包括在里面,普世大公教会对这个片区集中力量宣教。

《马尼拉宣言》的纲要:

• 21项确信

• 全备的福音

1) 我们人类的困境

2)现今的好消息

3)耶稣基督的独一性

4)福音与社会责任

• 全教会

5)宣教的上帝

6)人的见证

7)见证人的正直

8)地方教会

9)福音事工的合作

• 全世界

10)现代世界

11)超越2000年的挑战

12)困难的景况

三、第三届洛桑世界福音大会(2010年)

又过了二十一年,召开了第三届洛桑会议。

• 于2010年10月16至25日在南非开普敦举行,大会的主题是“神在基督里,叫世人与自己和好”。约来自200个国家4000名基督徒参与现场会议。全球可以通过网络视频的方式同步参与。

• 实现了“宣教之父”威廉.克里200年前的梦想,在非洲的最南端召开全球宣教会议。

• 会议强调的使命,是“整全的教會把整全的福音帶到全世界”(The whole church taking the whole gospel to the whole world)。

• 形成了重要的文献《开普敦承诺》, 将会成为洛桑运动在接下来十年的发展方向。

1.开普敦2010:现场。

2.开普敦承诺:概述

• 它建基于《洛桑信约》和《马尼拉宣言》,处在历史的重要关头。它包括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合乎圣经的认信,是借着圣经经文所传递给我们的;第二部分是号召行动的呼声。

• 第一部分是如何形成的?2009年12月在大会一年前起草。

• 第二部分是如何形成的?在大会三年多之前就在起草。

• 期望:我们相信全球福音派都会提到它,讨论它,并且力荐其为联合的信仰声明;我们相信它会决定基督教事工的日程表;我们相信它会坚固公共领域里有思想的领袖;我们相信它会催生出勇敢的开创事工与合作。

两个委身:

• 首先,我们继续委身于这样的使命:向这个世界见证耶稣基督以及他的所有教训。

• 我们继续委身于洛桑运动的主要文献——《洛桑信约》(1974年)和《马尼拉宣言》(1989年)。

• 变化的现实:1)生活、思维方式、人与人的关系。2)世界的经济和政治变化。3)贫困、战争、生态危机、气候变化等。4)基督的普世教会的增长。

• 不变的现实:1)人类失落了 2)福音就是好消息。 3)教会的宣教仍在持续。

• 我们的挚爱:1)对整全福音的爱。 2)对普世教会的爱。 3)对全世界的爱。

3. 为什么要学习《开普敦承诺》
• 我们需要学习什么是整全的、完备的福音。
• 我们需要明确稳固的信仰根基,完整全面的福音信息,建设整全的教会,传扬整全的福音。
• 响应洛桑运动行动号召,明确自己的基督教事工,在社会各项事务中彰显基督的荣耀。
• 学习、研讨、交流、宣讲,促进洛桑运动在中国的进展,将福音传遍中国的各个角落。

4.开普敦承诺:十项认信
• 我们爱,因为神先爱我们

• 我们爱永活的神

• 我们爱天父上帝

• 我们爱圣子上帝

• 我们爱圣灵上帝

• 我们爱上帝的话语

• 我们爱上帝的世界

• 我们爱上帝的福音

• 我们爱上帝的子民

• 我们爱上帝的宣教

5.开普敦承诺:六大行动
• 在多元化、全球化的世界中见证基督的真理

• 在支离破碎的世界中建立基督的和好

• 在其他宗教信仰的群体中活出基督的爱

• 辨明基督对普世宣教的心意

• 呼吁基督的教会归回谦卑、正直与简朴

• 在基督身体里同工,在宣教上合一

6.行动一:在多元化、全球化的世界中见证基督的真理

• 真理和基督的位格

• 真理和多元主义的挑战

• 真理与职场

• 真理与全球化媒体

• 真理和艺术宣教

• 真理与新兴技术

• 真理与公共领域

7.行动二:在支离破碎的世界中建立基督的和好

• 基督所缔造的和好

• 种族冲突中基督的和好

• 基督给贫穷者和受压者的平安

• 基督给残疾人的平安

• 基督给艾滋病患者的平安

• 基督给他苦难的受造物的平安

8.行动三:在其他宗教信仰的群体中活出基督的爱

• “爱邻如己”包括爱其他宗教信仰的人士

• 基督的爱呼召我们为福音受苦,有时甚至是为福音殉道

• 爱的行动会体现并举荐充满恩典的福音

• 爱是尊重门徒训练的多样性

• 爱是要拓展到散居的族群

• 爱是尽力维护所有人的宗教自由

9.行动四:辨明基督对普世宣教的心意

• 未得的族群与未被认领的族群

• 口语文化

• 以基督为中心的领袖

• 城市

• 儿童

• 祷告

10.行动五:呼吁基督的教会回归谦卑、正直与简朴

• 行事为人分别出来,与上帝所造的新人相称

• 行在爱中,弃绝一切的淫乱

• 行在谦卑中,弃绝对权力的崇拜

• 行在诚实中,弃绝对成功的崇拜

• 行在简朴中,弃绝对贪婪的崇拜

11.行动六:在基督身体里同工在宣教上合一

• 教会的合一

• 在全球宣教中的伙伴关系

• 男性和女性的配搭

• 神学教育和普世宣教

以上对“洛桑运动”做了一个整体的介绍,下面重点对《开普敦行动号召》的第三条“在其他宗教信仰的群体中活出基督的爱”展开(孙皓对其中六条文本内容做了详细的解读)。

最后我想强调胡石根老师说的一句话:“我们可以缺席洛桑大会,但我们不能缺席洛桑运动。”我把这句话印在了《开普敦承诺》小册子的封底上,请大家帮助散发这个小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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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永海在做评议发言)

徐永海的评议:

孙皓的介绍很全面,以前几次的研讨我们都是提出自己的观点,听了孙皓的发言,他强调的两个自己的观点引起了我的注意。一个是在对话中彼此尊重,另外一个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磕头拜祖先的问题。祭祖在文革中没有了,现在又恢复了,特别是在父母的葬礼上,我参加农村的葬礼,一天到晚的磕头,老磕头,磕几百个头。对此,基督徒应该怎么来面对?孙皓提出来了基督徒应该依照爱心的原则来面对。对于基要真理,基督徒是藉着信心的原则,对于文化方面的,非基要的就依照爱心的原则来对待,不必把基督徒参加非主内葬礼的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磕头等同于基督徒在拜偶像,只能当成是在表达哀伤和爱心。

我认为孙皓的观点是正确的,蔡伯说过一句话:“所有的宗教派别都是魔鬼撒旦的作为。”这句话我考虑了很长时间,是什么意思?我想说但是我不敢说,基督教这么多派别,我只能说是互相尊重,尊重每个派别,我不敢说派系是魔鬼的作为。派系的后边是什么?派系的后边是神学理论,每个派系都有自己的神学观点。蔡永生老牧师说“那是魔鬼的作为”,是因为每派都强调自己和自己的特点了,没有把耶稣基督高举。

前天我去李克牧师那里,一个“耶和华见证人会”的,跟李克牧师传道,李克牧师说:“你别给我传了,我都九十岁了,在教会工作都七十年了,你跟我传没有用。”我们每个教会都应该找我们的共同点,而不是强调自己的特点。那么基督教的共同点是什么?就是十字架的道路,所以保罗说“我只知道耶稣基督,并祂钉十字架。”通过耶稣基督,并祂钉十字架,就能够让我们具有爱心。效法耶稣就是把耶稣的爱接到心里,在我们自己内部,应该求同存异,像蔡伯说的“派系那是魔鬼的作为”。

面对其他的宗教信仰首先是应该互相倾听,彼此尊重。你不听其他宗教是怎么说的,就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对方,你说的对方也就不会倾听,就是各说各话。今天见到胡佳来我特别高兴,过年时去看胡佳,就想跟胡佳好好聊聊,不同宗教之间的对话,在中国主要就是基督教跟佛教之间的对话,胡佳是佛教徒,我是基督徒,就是想听听胡佳谈佛教是怎么看待现实世界的?这是很现实的,一个是传统的就是佛教,磕头拜祖先这不是宗教,是文化。佛教最重要的就是《心经》,靠道理,靠理性,并不能使人生发出爱心。在对话上基督教和佛教是有对话空间的,我和胡佳也是有对话基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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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石根在做主题发言)

(二)胡石根的主题发言二:福音化与多元化

感谢主!感谢主对我们研讨会的保守和带领,使我们在分享见证时得着平安喜乐!

也感谢孙皓弟兄对这两次研讨会的辛勤准备,使我们得以在主里面顺利地交通和分享!感谢佛教徒朋友胡佳欣然参加我们的这次讨论,使我们听到新的见解,开阔我们的心胸。胡佳同高智晟一起,是我们大家都十分尊敬的朋友,他刚从监狱出来又经常受到软禁和骚扰,在极其艰难的条件下还坚持维护公民自由权利,确实使我们很受感动!

今天我们讨论的主题是“在其他宗教信仰的群体中活出基督的爱”。这个主题的要点其实有两点:一是基督徒要尊重其他不同宗教信仰群体;二是不同宗教信仰的群体或个体之间都要互相尊重。因为中国正处在社会转型的前夜,一党专制虽然受到很大冲击却依然笼罩社会,整个社会仍然受到压抑但已经呈现出多元分化的大趋势。在这个历史情境下的基督徒,既要福音化又要民主化,力量也日益壮大。我们因此在教会外部受到很多质疑,教会内部也出现了很多的不同声音。这说明我们今天讨论的主题,其实也是我们在转型中必须很好解决的一个重大问题。

下面,我谈自己的几点个人看法,这些看法前些时作为草稿在朋友中提出过讨论,今天略作修改,不一定成熟,再向各位请教。

1.福音化与国度性

在开始研讨《开普敦承诺》这个文件时,我们就清楚地认识到福音化对于中国民主化转型的重要性。对于中国基督徒来说,福音化是好东西,民主化也是好东西,就像空气与水一样,两者都是不可或缺的。只不过是在福音化与民主化孰先孰后的问题上有不同看法。较多的基督徒可能会认为,先有福音化,然后才会有民主化,因为人心不归正,民主化还是建筑在沙滩上。但反驳者会提出,在一个专制的国度里,基督徒连自由敬拜的权利都没有保障,哪里还谈得上福音化呢?因此,一个合乎中道的逻辑是,民主化与福音化是相互促进的,福音化的实现有赖于民主化的完成,而民主化的转型与巩固又有赖于福音化的奠基与推进。

当然, “中国福音化”并不是我们这些研讨会的发起者的发明。赵天恩的“三化异象”,远志明的“神舟异象”,范亚峰的“圣山异象”,都可以说是“中国福音化”的先声。这也说明“中国福音化”是转型时期许多基督徒的共同异象。

我们的一个新的看见,不过是把“民主化”同“福音化”明确地联接在一起。我们认为这是上帝之手翻转中国所必然经历的一个过程两个方面。未来的转型,可能是民主化与福音化双轮驱动的转型。

我们的另一个看见,就是在提出“福音化”的同时,提出了“国度性”的概念,把“国度性民主化”和“国度性福音化”作为追求自由民主的基督徒的重要使命。“国度性”的概念,是与圣经中“天国”、“神的国”相联系的,它跟世俗观念中的“国度”并不相同,而是跟“教会”、“公义”、“恩典”这些概念一起构成我们信仰的重要部分。

对于我们提出的“福音化”和“国度性”,有一些非基督徒朋友,确切地说,是一些无神论朋友,作出了错误的解读,认为基督徒搞“福音化”(或“基督化”)是搞“一教化”,是要搞新的文化专制主义。感谢这些朋友的批评,使我们有机会重申我们对宗教自由、政教关系等一系列问题的基本看法,以便让更多的中国人了解“福音化”的内涵及其对民主化的贡献。

2.福音化与其他宗教信仰

基督徒要搞福音化,并不排斥其他宗教信仰者搞他们的那一“化”。比如,佛教徒可以搞他们的“佛教化”,穆斯林可以去搞他们的“伊斯兰化”,等等。只要不是政府强制推行或强行禁止,各种宗教、各种信仰都有独立存在、相互竞争的自由权利。其他无宗教信仰者,也有选择信或不信的自由权利。无神论者和有神论者之间,不同宗教信仰者之间,都应该尊重对方的选择和自由权利。可以相互讨论和批评,但应以尊重对方的选择和承认对方的自由权利为前提,不搞恶意攻击和根本否定。比如,对方信仰神,你否定他崇拜的神,就不是尊重:对方追求自由民主,你否定他推崇的自由民主,也不是尊重。当然,对那种根本否定对方基本前提的批评,只要不是丧失道德理性的言论,也要尊重,至少尊重他的发言权利。搞一言堂,不让别人说话,不允许反对意见,是最大的不尊重。现在网上网下的讨论,有一股暴戾之气,一言不合就破口大骂、恶语相向,甚至发出“全球追杀”、“死亡通牒”之类。别说尊重对方,连理性讨论的耐心都没有,这是大家应该反思的。我们基督徒首先要忏悔,对其他宗教信仰群体我们是否活出了基督的大爱?一个充满大爱精神的基督徒,要以诚恳的、平等的态度与各方不同人士展开理性的对话。一个不尊重别人的人,是很难得到别人尊重的。因此,我还是要劝基督徒弟兄姊妹在任何情况下都先要尊重别人,倾听别人,表现出真正的忍耐和谦卑,好让人家认出我们是耶稣的门徒,来彰显主的荣耀。

基督徒对其他宗教信仰者或无神论者都一视同仁,当做我们的邻舍来爱护和尊重。基督徒是承认自己有仇敌的,即便对仇敌我们尚且都要爱他,对自己的邻舍怎么能不去爱他呢?基督徒的“爱人如己”,不仅是要爱自己的弟兄姊妹,还要在不同信仰群体中活出基督的大爱来。基督的大爱,以公义为标准,以包容为外延。只要不是敌基督的,就是帮助我们的,是朋友和邻舍。比如,对佛教,阿富汗塔利班在“反对偶像”的口号下炸掉巴米扬大佛,首先遭到的谴责是来自整个基督徒世界的。基督徒虽然反对偶像崇拜,但对人类历史文化遗产还是尊重和保护的。最重要的是,基督徒认为绝大多数佛教徒、穆斯林都是值得我们尊重的朋友。前年,美国琼斯牧师在竞选总统时,针对伊斯兰恐怖分子对美国的恐怖袭击,准备在9.11纪念日发起焚烧《古兰经》的行动,受到包括我们北京圣爱团契在内的全球基督徒的批评和制止。琼斯牧师后来接受了大家的意见,放弃了焚烧行动,但他在最后的讲话中还是指出了这个差别:基督徒焚烧古兰经,会引起整个伊斯兰世界的愤怒和对基督徒的广泛袭击;而穆斯林焚烧圣经,只会引起基督徒的怜悯和祷告。说明大部分基督徒还是非常理智友好的对待不同宗教信仰朋友的。

任何一种宗教,即使受到社会上多数人的追崇,也不能由政府运用国家机器来强迫其他人接受。同样,一种信仰,即使在正统宗教内部可能被视为“异端”或“邪教”的,也不能由政府运用国家机器来强行禁止,应由宗教界去评判或社会上去淘汰。国家要管的,只是极端宗教派别、极端宗教人士的危害他人、危害社会的违法犯罪行为。

这里要特别澄清“政教分离”的模糊认识。政教分离,不是指政治与宗教分离(the separation of politics and religion),而是指政府与教会分离(the separation of church and state.)。政府管的是维持秩序,以国家强力机器为保障。教会管的是教化人心,靠的是道德觉悟和自愿选择。政教合一国家的问题,在于政府兼具教会功能,它用国家机器来推行或禁止某种宗教,从而破坏了宗教自由的原则。政府的权柄是用法定权限去施政,它不能干预教会的内部事务(如同不能干预企业组织和社会组织的内部事务一样),但可以在教会外部维持秩序。教会的权柄是用其服膺的真理去教化人心,它不能干预政府的具体事务,但在事关国家、社会重大问题时可以发出先知般的声音。因此,当我们说政教分离的时候,并不意味着政府绝对无权管理宗教事务,也不意味着教会绝对不可关注和参与政治事务,因为教会同其他非政府组织一样拥有相同的民事权利和政治权利。在专制国家里,几乎所有问题都可能被归结为“政治问题”,教会竭力规避“政治化”也很难逃脱政治的网罗,这时就需要教会勇敢面对和理性处理。教会不要落入“政治化”陷阱,又不要被“政治化”网罗吓得手足无措。对某些重大的不公不义事件,无论来自政府还是其他机构,教会都应公开发出先知般的声音,哪怕“被政治化”也决不妥协。否则我们的见证就是不真不实的,就无法在教会内外的人群中彰显神的荣耀。

3.福音化与传统文化

中国的传统文化,至少在上个世纪上半页,是儒佛道合流的,这本身就是多元文化融合的结果。虽然过去有儒教一说,但儒教是否成为一种宗教尚无定论。不过,儒家文化自汉代独尊儒术以来,经常居于统治地位,它与佛家文化(不等于佛教)、道家文化(不等于道教)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确实是相互渗透、相互融合的。这也表现出中华文化的巨大包容性。

基督教与基督教文化,虽然在历史上曾经表现出严重的排他性,如中世纪的宗教裁判所、十字军东征。宗教改革以后,新教对于异端的迫害也是有史料记载的。但从更大的历史尺度看,基督教表现出的超越性和包容性也是毋庸置疑的。一种文化,越是雍容大度,它就越是具有无与伦比的超越性。基督教的根是在东方,它从东方诞生,然后北上,经过西方文化洗礼,然后再南下,进入亚非拉,成为受众最多、覆盖面最广的一种世界性宗教。证明它可以为世界上各个民族所接受、可以与各种文化相融合。尽管如此,基督徒传福音还是要谦卑,要向各民族学习他们的优秀文化。使徒保罗在向外邦人传福音时的榜样,是基督徒应该效法的。

基督徒应该承认孔子、老子、释迦牟尼、穆罕默德都是历史上的伟大先知性人物,都值得尊重和学习。不尊重这些先知性人物,基督徒就不能在这些信仰群体中活出基督的爱。对于这些以先知性人物为标志的信仰群体或个体,我们都抱持同样尊重的态度。

基督徒应该尊重本民族和其他民族的传统文化、风俗习惯。当然,跳大神一类的巫术和铺张浪费的陋习不在此列。当年的“利玛窦规矩”,就是天主教与传统文化友好相处的一个范例。后来,罗马教廷打破这一规矩时,导致天主教在中国一度受到驱逐。这一教训我们应该汲取。又如,清明扫墓,是中国人追怀先人的一种风俗,如同以色列人追思他们的祖宗一样,与圣经原则并不冲突,是值得尊重的。那种一提“福音化”,就以为是要消灭传统文化;或者把福音化与传统文化完全对立起来,把传统文化当做福音化的障碍,都是不符合基督大爱精神的。我们要注意的只是,分清传统文化中,哪些是与福音化不冲突、可以包容的,哪些是有冲突、需要调整、更新的。这也是重建中国文化的重要任务。

4.福音化与全球化、多元化

全球化是人类世界由过去分散、孤立的状态变得联系紧密的发展趋势,“全球正在变成一个地球村”,说的就是这样一种正在发生的变迁过程。这个过程,不管我们喜欢不喜欢、接受不接受,正在向前发展着,同时深刻改变着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的政治、经济、文化形态,改变人们的思维方式和生活方式。这样一种全球化,对于福音化的传播和实现具有积极意义。福音化挟全球化之势所向披靡,其实都是上帝大能的作为。

全球化总是跟工业化、城市化、现代化、信息化等推动社会进步的重大变化联系在一起,受到更多的肯定。同时,全球化也跟西方化形影不离,在落后国家中引起争议。一些既得利益者,一些不明真相者,往往用反美、反西方来发泄莫名其妙的怒火,认为全球化剥夺了他们的特权或者饭碗。人们在享受西方科技带给世界的物质进步时,往往忽略西方文明的价值。恰恰是以公正、平等、自由、民主、法治、宪政为内核的普世价值,推动着整个世界的文明发展。仔细研读圣经,就会发现普世价值的源头在哪里。马克斯•韦伯的研究证实,西方资本主义正是在基督教新教伦理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从这个角度上来说,福音化不但不拒绝全球化,反而举起双手欢迎全球化。因为它们的发展方向是大体一致的。福音故事及其包含的真理是亘古不变的。但对这个故事的诠释、用这个真理来指导当下的生活,却可以是日新月异的,或者说是可以因人、因时、因地而异的。福音化本身包含着与时俱进、推陈出新的变化过程。难道上帝只愿意听一种古老的希伯来语言,而不更喜欢听来自现代各民族的福音大合唱吗?

那么,福音化是否排斥多元化呢?不,绝不!未来的社会,一定是一个民主化的社会。概括说来,就是政治民主化,经济市场化,文化多元化。我们所处的的社会必定要向这样的社会转型。我们说的福音化,就是在这个处境和前景下说的。基督徒坚定地认为,未来的多元化,其中必有福音化这一化!如果不允许基督徒搞福音化,那就等于不允许佛教徒搞佛教化,不允许穆斯林搞伊斯兰化,不允许儒家搞儒家化……如果这样的话,还有什么多元化可言呢?!难道只允许无神论者谈各种各样的无神论才是多元化吗?多元化除了法治的前提外,还需要其他的什么预设和前提吗?社会的进步,难道不是靠大众觉悟进而自愿选择的结果而是几个“理论家”、“ 革命家”强制推行的结果吗?一种文化、一种信仰或一种主张,能否成为多元化中的一元,只有在同一规则的前提下自由竞争,让人们自由选择,而不能由政府、党派或个人代替人民来强制决定。从这个意义上说,强调自由意志的福音化是多元化的强大推动力。这也是独裁者害怕福音化的缘故。

当然,从严格意义上说,福音化是信仰层面的问题,多元化是政策层面的问题。在基督徒看来,世界本来是统一的;世界的多样性和丰富性是上帝的创造和作为;多元化只不过是对多样性和丰富性的肯定而已。我们在谈论多元化的时候,并没有增加什么也没有减少什么。专制主义者强调一元化,只不过是企图增加它那一元而减去其他多元罢了。我们要反对的是那种蔑视他者存在的专制言行。任何以自我为义的“真理”或“科学”来否定他者存在的专制言行才是需要揭露和批判的。

5.爱的包容与真理的坚持

《开普敦认信》清晰而又全面地阐述了福音派基督徒的信仰内涵及其边界。这对我们真理的坚持提供了合适的框架。在这个框架下,《开普敦行动号召》提出了“在不同宗教信仰群体中活出基督的爱”,展现了基督大爱精神的极大包容性。

爱的包容,一是尊重,二是开放。尊重,不仅是对基督教内部不同宗派的弟兄姊妹而言,更重要的是对不同宗教信仰的朋友而言。开放,是心态和胸怀的敞开,是随时准备学习和接纳他人的长处,用以丰富、完善自己。但不能把这种开放搞成无原则的调和主义、折中主义、混合主义。认为这也可以,那也可以,“都是真理”,“都是真神”,表面上很包容,实际上很荒谬。真理只要向前跨出一小步,就会变成谬误;把谬误和真理混在一起,也仍然是谬误。

希腊人过去崇拜多神,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神,所以在摆上他们已知的众神牌位后,还要加上一个“未识之神”的牌位。表面上看,希腊人想得很周到,其实他的最大破绽是尚未认识唯一的真神。中国人也有类似的毛病。在有神和无神之间、一神和多神之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宁愿多拜几座庙,不愿漏掉一个菩萨”。而基督徒在真理的认同和坚持上,是,就说是;不是,就说不是,这是不能模棱两可、摇摆不定的。比如,在真理的认同上,基督徒不一定完全认同法轮功的信仰;但在捍卫基本人权上,我们谴责对法轮功学员的强迫洗脑和酷刑迫害;哪怕受到迫害以致殉道,我们也愿意和他们站在一起来维护公民的信仰自由。可见,爱的包容与真理的坚持并不存在必然的冲突。相反,为了爱而捍卫人权与效法耶稣走十字架道路有着内在的一致性。

当然,在爱的包容和真理的坚持这两者之间,存在某种张力;处理不好,会失之偏颇。这就需要道德和法律来调节。在民主国家里,我们看到的事实无一不是法治的运行。文化的多元化,同政治的民主化、经济的市场化,都要通过法治来规范、来调节。事实上,一个民主国家,即使基督徒在这个国家人数中占很大比例,也没有经常出现(或长期存在)某些朋友论断的文化专制主义。即便文化专制的现象偶或出现,问题也能靠法治的运作来调节、化解。应该承认,民主国家中,专制化是偶然的、一时的,法治化是主流、是长期占主导地位的。如果“一教化”是针对中国现在的“马教化”而言,那是有现实批判意义的,因为这种意识形态在它已经破产、遭到世人唾弃时还蛮横地垄断话语权、可笑地坚持对人们的洗脑。它甚至狂妄到企图把它在大陆都已经声名狼藉的洗脑活动强加在香港人头上,结果遭到港人的坚决抵制。但如果用“一教化”来形容基督教的未来发展,则完全是是杞人忧天。未来的中国,必定是民主化的中国,即使基督徒人数有较大增长,也是公民自愿选择的结果;民主的中国,必定要通过法治来保障文化的多元化,保障各种宗教信仰的和平发展,保障每一个公民的信仰自由,包括信某种宗教或不信宗教的自由。

6.结语

最后,概括一下我的基本观点:

第一、基督徒无论是搞福音化还是搞民主化,只要是在法治规则下行动,都是天经地义的。

第二、福音化与多元化并无矛盾冲突,相反,两者是相互支持、相互促进的。

第三、基督徒要尊重其他宗教信仰群体或个体,要尊重本民族或其他民族的传统文化,这是基督大爱精神决定的。

第四、在坚持圣经真理的同时,基督徒要有包容、尊重、理解不同宗教信仰、不同民族文化的雅量。我们也希望其他宗教信仰者或无神论者对基督徒也有这种雅量。

第五、充满爱和公义的基督精神与普世价值本身就有历史上的渊源关系和现实中的包容关系。每一个中国人,无论是坚持基督精神,还是坚持普世价值,都要求我们超越宗教分歧,摒弃宗教歧视,携手为中国民主化转型而共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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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伟星在做评议发言)

吕伟星的评议:

刚才胡老师说了一下福音化与多元化的问题,因为在中国与其他国家确实不一样,就是我们传统的包袱很大,跟欧洲曾经是基督化的一元国家不同,在中国传福音,首先就要面对中国传统文化的问题,在交流的时候要尊重对方,又要保持自己的独立信仰立场。所以首先是要倾听,《洛桑信约》里面就说了,我们要学会倾听。

要与佛教徒交流,首先就是听一听“佛教是怎么看待我们”,而不是着急的去说“我们怎么看待佛教”。举一个例子来说,首先就要问一下,佛教怎么看待上帝?怎么看待耶稣?这样问他们的话,他们就会说上帝就是梵天,然后就会说耶稣就是菩萨,但是如果你对佛教了解比较多一些,再仔细问一下的话,他们会说:梵天就是三十三天里的一个天主,寿命很长,福报很大,但是梵天的寿命是有限的,在寿命完了之后,还要再次进入轮回,也许会进入天堂升得更高,也许会下地狱。包括耶稣是菩萨,六地菩萨或七地菩萨,但是他还得再修,这菩萨实际还有等阶,要修成佛还要一定阶段呢!这就是佛教对基督教理解的一个例证,他们也是从他们本身的角度来思考基督教。

作为我们基督教内部要跟佛教的朋友说明的话,首先一点就是要说,我们所信的上帝是永恒的上帝,等等的,这些方面还是有很多的差异性。在谈论的时候,你不能直接就给他定义,你这个是魔鬼呀!邪说呀!你不听我们这种就要下地狱呀!这就会造成很多的争吵了。基督教护教学里有一点,你跟任何宗教谈问题的时候,首先就要放弃双方的立场,就是不要用双方的教理教义去谈论,就是要用大家都承认的前提,这些前提用五四运动后的观点就是叫公理公式,是为大家所共同承认的。举个例子,就是因果律,你谈话和做事,甭管是哪个教派,哪个教门,哪个文化,说不同语言的人,你说话一定要符合逻辑,那就是因果律。

如果我们和佛教朋友切磋的话,我可以举个例子,神学理论中上帝是永恒的话,就是第一因,有因才有果,你总得有第一个因吧!如果不承认有第一个因的话,就等于是在说无因有果,无中生有,连佛教也不承认,你和他们去交流的话,一定要掌握一些公理。

另外一点就是胡老师说的言论自由的问题,大家在一起交流的时候,什么叫言论自由?骂街和咒诅不能叫言论自由,毫无根据的乱说也不能叫言论自由,说话一定要合情合理,你要举出理由,讲话要符合人情、符合事实才叫言论自由,要符合信息交流的前提。福音化和民主化跟文化的关系是互相相关的,没有民主的国家就没有科学的思维方式,它也不会产生什么思想,“五四运动”最后失败就失败在这里。没有改造人根本的思维方式,一谈问题大家就开始人对人,开始人身攻击,直到现在中国人都很喜欢这口,把人对人的攻击当成了辩论和言论自由。实际上这根本就不对,这叫谬误。如果你是真正在谈问题的时候,谈思想的时候,这就是谬误。

胡老师说多元化和民主化,我就提这些看法。这些都是跟佛教朋友传福音的一些经验,而且最近和他们交流都非常有效,我就讲到这里。

(三)下面是按照次序的自由研讨发言,顺时针开始,每人三分钟。

孙皓:我信主两年多,在信之前也是有些犹豫的,特别是在如何处理和自己的其他亲人的关系?我信了上帝之后会不会就没有了我个人的独立思想?没有了我自己的独立判断?作为一个小的知识分子,我自己的独立观点在哪里呢?所以很担心,但是实际上后来发现,像爱因斯坦这样的大科学家和思想家,都是信上帝的。

反而是在信了上帝以后建立了一种标准。原来是按照自己的标准来衡量世界,我相信我自己看世界的方法是对的,你信了上帝以后呢,就会用更大的观点来看,我相信有信仰总比没信仰要好。从国家的发展来看,没有哪个国家是没有信仰而能建立起一个强大的国家。信东正教,信穆斯林,都要有一个国家的主体意识形态的存在,所以我非常认同胡老师“民主化与福音化”的观点,以前只是听胡老师讲,但是没有系统的来听,今天听了就很受启发。在学习之后,我在对《开普敦承诺》的研讨与推广以及基督徒应该怎么做的时候,现在是越来越有信心了。希望我们能从现在的研讨会,变成一个宣讲团,让更多的基督徒明白真理。

靳弟兄:我是来学习来的。对于我来说,不同信仰之间的对话可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如果是把这个语境放到宗教比较学上,可能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没有什么特别简易的技巧。我一个同学是信法轮功的,我们很多时候都是在一起,举个很简单的例子,他们老说“正教”,老说自己是“正教”,对我来讲“正教”这个词让我想起“希腊正教”, “东正教”。因为各种宗教语言的隔绝和不通,所以就很难对话。所以要特别特别的小心,很多词汇,佛也好,梵天也好,可能沟通起来会非常非常的困难,要充分的了解对方所说的是什么意思,然后才能有真正的对话。第一点就要认识到跨宗教传福音的难度是很大的。

我也不是特别喜欢基督教的许多专门用语,在学术界有“基督宗教”的用词。把什么天主教、东正教、基督新教,都放到一起了。如果是把这些词并列的放在一起的话,就很容易给人造成误解,把“基督教”比成一颗宗教树,可能这里结出一个果子,那里结出另外的一个果子,似乎是有共同的根,如果是从宗教研究上来讲,如果不尊重这种差异,把这些都并列在一起来讨论的话,也会遇到很大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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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延庆在发言)

楚延庆:“在其他宗教信仰的群体中活出基督的爱”的研讨题目,使得我有一些反省。大概是在二零零六年到二零零八年,有两到三年的时间里,我对于基督教信仰很较劲,因为信的缘故,就会有某种程度的执着,或者就是偏执,这也是很正常的。

在偏执阶段,跟一些朋友和同学谈话的时候,他们就会给我下一个结论,就说你是一个原教旨主义者,这样一说就给我一些警醒。因为我们都知道原教旨主义是带来一些恶果的,是非常严重的,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给世界造成的恐怖事件,如集体杀戮、塔利班残害妇女和自杀炸弹等等,基督教的原教旨主义也曾经给世界带来过专制和独裁的一些东西。我听同学和朋友一说我是原教旨主义就给我带来很大的警醒。

二零零八年我就参加守望教会的敬拜,去听《罗马书》,二零零九年十一月一日我参加了大雪中户外敬拜之后,有很大的感动,就一直固定在守望教会聚会,并成为会友。在守望教会聚会的这三年多的时间里,对我生命的成长有很大的牧养,使得我早先具有的原教旨主义的倾向得到很大的缓解。守望教会有很大的包容性,对基督教中的各个宗派都包容,这可能也是守望教会能够发展的很快和很大的原因之一,其中有圣公会的、灵恩派的、改革宗的等等,各种神学倾向的都有,一方面可能是教会会众的文化程度比较高,另外一方面就是包容,彼此之间建立一种爱的关系。在基要信仰上,比如死人复活、因信称义、神的救赎、神的创造、神的护理、耶稣的复活和升天、再来、审判、万物的更新,等基要的问题上,凭的是信心原则,是因信而知的过程,我如果不相信的话就不可能获得这些属灵的知识。而在非基要的问题上,特别是对待一些文化和习俗的问题,采取爱心的原则。这样的话就不会搞得自己很紧张,而一些原教旨主义者的面容都很紧张,不会笑。

我参加守望教会敬拜后的一年多,与以前的一些朋友见面,他们都觉得我的变化很大,由以前面容的紧张状态,变得会笑了,给我自己的心灵带来很大的释放,得着平安和喜乐。如果我对基督教的其他宗派或者是其他宗教,不能采取一种包容和爱的态度的话,首先受到伤害的是我自己,我自己会变得很紧张,我对其他宗教有包容的话,对我自己是个释放。包容和宽容从自私的角度来讲对我自己是有好处的,爱人如己,爱人的可能性和可行性是从自己推导而来的,你如果是爱自己的话就得去爱他人,“你希望人家怎样待你,你就要怎样去待人”,这是“推己及人”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金律。

以上是我对“在其他宗教信仰群体中活出基督的爱”的看法。

陈弟兄:各位老师的阅历都比我强,我以前也看过《开普敦承诺》的宣言,对于不同宗教信仰,要包容,要以耶稣的爱去接纳不同宗教信仰者,但是正像胡老师所讲的,我们的接纳不是无原则的接纳,在真理问题上我们不能让步,是持守耶稣基督真理上的接纳。我以前是个佛教徒。在初信基督的时候,是完全的封闭,就是除了耶稣之外,其他宗教都不行,我对其他宗教采取完全封闭自己的态度。在同其他宗教的信徒谈话和接触中,让人感到基督教是很排他,很敌对的状态,所以传福音就没有果效,但是后来慢慢的在守望教会里成长,尤其是今年刘同书在守望教会讲道时候,他讲了一句话,意思就是:对于不是根基和基要问题的话,不必去争辩,包容、忍耐和胸怀开阔,接纳和爱的话,才会有果效。

吕伟星:传福音不管是伊斯兰地区和是无神论者,只要是对有信仰的人,哪怕是对于信钱的人,只要你跟他谈信仰,他乐意跟你谈,大家就有交流。比如像耶稣一样,祂去撒玛利亚的井边一坐,那撒玛利亚的妇人连水都不给喝一口的,犹太人和撒玛利亚人的宗教对立都到了这种程度。在中国这种情况基本上不存在,所以说在中国你跟他一说,如果爱说话,他就会跟你讲,剩下就是你怎么讲的问题了。就像耶稣跟撒玛利亚妇人讲道的时候一样,你在这个山敬拜,还是到那个山敬拜,都问到这么详细的地步。耶稣就说了,都应该在心里敬拜,神就是一个灵,都要用心灵和诚实来敬拜。所以说我们现在在中国传福音,这么有利的条件,再不去把福音传扬开来,就真的是没有尽到我们自己的责任了。

对于在异教地区传福音,就要藉用保罗的传道方式,在雅略巴古讲道,在教会内部讲道就要讲圣经,对于异教传福音就要学习保罗的方式去讲,从普遍真理讲起。包括教会处理这个日期那个日期,这个可吃那个不可吃,保罗就说了,有的人信心小就是守这天,有人就是认为这个不可吃,这全都要凭爱心接纳。我们跟不同宗教信仰的传福音,都要出于爱心的目的,只要传耶稣就不会传得太偏。要是为了传自己,就成问题了,有一次在网上有个姊妹为了传自己在叫喊,我就觉得这确实是心理有问题,该去看心理医生去了,也对基督教造成了很大的负面影响。

在中国传福音,尤其在北京,在知识分子群体中,比如守望教会为什么会这么兴旺,把海淀区大学区里的很多老师都给吸收过来了,这是因为中国人对于“道”一直都有一种追求,知识分子不见得对上帝、对耶稣有多么的热爱,但是“道”就特别的认可,这就要求我们在沟通方式上要有所调整。至于具体怎么做,那是技术上的问题,《圣经》里没有告诉我们在海淀区具体怎么做,这就是要我们中国基督徒要承担起来的责任了。怎么对话?怎么切入?都是我们结合文化和实际的处境,具体要思考的技巧了,具体怎么做就是我们要给予世界的答案和贡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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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佳参与研讨发言)

胡佳:我一直都是行动者,对于理论我其实一直都是很浅的。佛教和基督教都是有两千多年的宗教,而基督教具有全球化的倾向,我对基督教怀着特别强烈的亲切感,这是有几个缘由的。

一个就是基督教跟希腊哲学的结合,提炼出来了普世价值,这个普世价值远远超越了宗教信仰的精神层面,而是作为人的基本的存在,其实这种东西无论是拿到哪里,都可以在那里适用的,可以说是人性中最基本的需要吧。

第二就是我所非常尊敬的林昭女士,在我了解她的过程中,包括她在狱中血写出的万言书的过程,我就在思考,是谁赋予她这么强大的力量,作为我们现今的政治犯,像胡老师作为政治犯中最典型的,我们多多少少都自信外面的人在关注着我们,我们所坚持的价值观是有希望的。可是林昭的那个时代不是这样的,完全是在地狱里头,按照基督教里的说法,周围几乎都是撒旦,她能够那么坚贞的坚持,就是源于基督教,也让我对基督教产生了敬佩。

再就是,基督教留给我这个佛教徒的印记就是《圣经》中的爱的颂歌“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很多时候在读这段话语的时候,我就像读佛教《心经》中的话语一样的,让我感觉到能够平静自己,然后能够化解那种紧张和敌意,能够让自己有那种大的包容,可以说是在某一刻开始就不计前嫌了,在某种意义上,就是放下屠刀,是自己在内心上的某种成圣吧!所以在我个人看来,基督教在我内心来说,他的某种理念,讲爱和公义,都是跟佛教相通的,在价值观上是共同的。我并不深入的去探讨基督教里的派别,佛教其实也是派别纷杂,就单单一个大乘佛教,也叫汉传佛教,这里面的话,唯实宗、净土宗、禅宗等等,而且差异相当的大。我们不愿意去苛求那些细节,就像刚才所说过的,每一个派别都可能是撒旦的作为。但是我们都有相同的地方,就是爱人如己,要与人为善。

我觉得在中国来讲的话,宗教的多元化实际上就是宗教的实用性,就是你可以看到对方的优点,看到其他人群里那些好的一面,你都可以相互借鉴,相互沟通,而且也是相互支持。当一个基督徒受难,佛教徒站出来为他说话,对于基督教本身也是一种支持。反之也是这样,当一个佛教徒在那里受难,像西藏的那些喇嘛,当基督徒为他们呼吁呐喊的时候,这种超越宗教差异的人类的共爱,才是人真正的内心中的那种东西。

我最后说一说“无神论”的问题,其实他们并不是哪一种宗教的信徒,比如有的无神论的人,他只是相信:要与人为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要以直报怨。这个我就觉得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信仰,他有敬畏,他有因果,他有盼望,他有对公义的捍卫,这些就够了,不用去苛求他非要去信仰某种宗教,他有对爱和公义的追求,实际上大家就都是一样的了。

胡石根:非常感谢胡佳来参加我们的研讨,胡佳是一个身体力行的佛教徒,他把他所信的跟他所行的完全合一了。四年前我刚出狱的时候,就听朋友讲到胡佳维权抗争的事情,当时就想,“等胡佳出来了以后,一定要见一见,好好谈一谈,这真是一个非常纯正的人”。刚才听到胡佳的一番言论,我感觉到了胡佳作为一个佛教徒的真诚,和作为一个基督徒的真诚是很相类似的,这种真诚其实就是圣灵的工作,在我们基督徒来看,这就是圣灵的带领。圣灵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引领,我们不能限制上帝的主权,祂也会呼召很不同的人来做同样的事情。我们今天做的是什么事情呢?就是中国的民主化转型,在这个民主化转型中我们遇到了各种文化相互碰撞、相互融合的问题。

这是两个问题,一个是理论问题,一个是实际问题。理论问题就是刚才说的民主化、福音化和多元化的问题。我们过去的中国,六十多年前的中国,本来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不管是有多大的毛病,至少有一点是合理的,就是它是多元化的。我们所说的中国传统文化是儒释道合流的传统文化,本身就表明这三大信仰是合在一起的,经过了很长时间的磨合、融合,合在了一起。儒释道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尊崇,比如唐朝有一段时期崇尚佛,清朝也主要是崇尚佛。汉初崇尚老庄,因为战乱之后人们需要休养生息,老庄道家的清净无为正好适合那个需要,到了汉武帝时候兴起了各种各样的思想文化,可能在士子文人中产生了争执,董仲舒就提出了“独尊儒术,罢黜百家”,开了中国文化专制的很不好的先例。

但总的来说中国文化是多元化的,多元化的文化有利于不同文化、不同宗教、不同信仰观念的共存共融。我们现在要从文化专制言论不自由的状态,转移到民主化的状态,实际上面临着恢复和重建中国文化的多元性的问题。当然不是要全部的恢复,也不是说要全部的推倒重来,作为基督徒我们要吸收中国传统文化中包容和同化的力量,用《圣经》的真理来重建中国传统文化,来建立中华神学,或者是更大的神学,以这样的一个概念来表明神在中国兴起基督教,不光是使更多的人归向主耶稣基督,而且是在这样的过程中要建立起一套新的神学理论。中国文化重建实际上是基督徒、佛教徒,还包括无神论者,共同来创建的过程,可能不同人会有不同的诠释。这是理论上的问题。

那么实际上的问题,我想用我自身的经历来看传福音的实际问题。五月份的时候,我的大姐和姐夫,带着小孙女从江西来看我。我就给她传福音,非常热心的传福音,讲了三天三夜,讲得我口干舌燥。她总是摇头,晃脑袋,说:“这个是迷信,你还在这里信这个?共产党破迷信,破了半天才把这个破掉了,你怎么还信这个?”我说:“这个不是迷信!”我就用我信主前后的亲身体会和见证,讲给她听。前年我到山东去,孙皓弟兄开车跟我一起去的,车跑到半道,车轮快掉了,我们都不知道,以为只是车开得快,不稳呢!开到一个收费点时,人家说:“你还开呢?轱辘都快掉下来了。”我们下车一看真是这样!感谢主的保守!要没有这个提醒,晚上在高速路那样赶,还真悬!这是去的时候。再说离开山东的时候,孙文广老教授专门到旅馆跟我们告别,然后照相,我突然发现旁边摆着两辆车,一辆车里挂着十字架,另一辆车里贴着以马内利——神与我们同在。当时我非常激动,就说“看!神与我们同在。”我还告诉我姐,当时去山东的时候受到很多的威胁,因为好几个老民运都跑去了,山东的国保都非常紧张。但是我们老民运还是坚定的和维权人士在一起,表示对他们的支持。整个过程有惊无险,神在这个过程当中就保守我们的平安喜乐。我和赵常青过马路打出租车,上了车司机就跟我们聊,一聊就聊到基督教,发现彼此都是主内弟兄,无论如何不要我们的车钱。我就说,整个过程确实有神的保守和带领。我说心里话,因为在孙皓开车接我的前半个钟头,我还在挣扎,去还是不去?很多人不同意我去,怕有危险,当时我还是在剥夺政治权力期间嘛!在最后一刻,我祷告,我得到感动,我应该去。

我把我的见证讲给我的大姐姐夫听,他们听了之后说:“啊!这样的呀!真的是神在保守你。”因为我这么多年,他们一直在为我提心吊胆,老是为我担心。讲到这些见证的时候,我的大姐很受感动。到她快回家的时候,我说:“下一次呀!我带你们去家庭教会,读圣经。先接触,先了解,你看看,经历到神,就信了。”通过我与家里亲人这样的交流,我感觉到我们传福音是很艰难的,就是对很亲的人,传福音也是很艰难的。她甚至把宗教跟迷信等同起来了,你跟她讲理论她根本就不接受,但是你跟她讲亲身经历,讲生命见证,她就会有感动,因为我们姐弟之间有生命联系。我们信的不是什么教理教义的基督教,而是生命活着的基督教。外面的人认为我们是宗教,我们姑且也说是“宗教”,实际上我们跟主的联系不是宗教的联系,是生命的联系。因为有生命的联系,所以我们能够像我们主耶稣那样,能够面对各种各样的不公义,面对各种各样的困苦,能够坚持真理,哪怕是背起十字架,都有平安喜乐,这样的一种生命的联系。把这种生命的联系同我们的亲人、朋友,跟陌生人来谈,我觉得就是很好的传福音,讲道理是需要的,但更多的是要摆事实。

所以我说就理论和实践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实践的问题,如同胡佳,如果胡佳仅仅是一个佛学家的话,我们可能不会感到太大兴趣,但胡佳是一个人权捍卫者,跟我们一样是人权捍卫者,我们在这时仿佛就有生命的连结,使得我们其中一个人在遇到逼迫、遇到危险的时候,另外一个人绝不会无动于衷!我相信我们每一个人都会伸出援助的手,我相信胡佳会和我们一样会守望相助。

徐永海:基督教两千年跟其他宗教一直没有处理好关系,《开普敦承诺》提出了要与其他宗教处理好关系,《开普敦行动号召》的头三条都是讲处理关系问题,后三条都是普世价值,就是要求我们放下身段,耶稣是降卑的,就给我们做出了榜样,指明了方向。在这点上给我们出了一个很好的题目,就是放下身段的问题。我们要跟佛教对话,在西藏传福音一定是很难,可能最主要的还是对话和交流,要像主耶稣那样拿出真正的爱心来,就可以交流和对话,才有传播真理的可能。

朱红:佛教《心经》的内容和圣经中《传道书》的前五章很接近,都是讲“空和虚无”的问题。我们基督徒对于人类知识的各种精华都要学习,《开普敦承诺》就写得很好,内容很丰富,是很接近现代生活的文本,是很多神学教牧专业人员准备了很多年的,是应对我们这个时代的。我对《开普敦承诺》的文本中所坚持的真理是有充分信心的,它强调了我们要尊重其他的宗教信仰,每个人都有权利持守不同的宗教信仰,但是真理只有一个,只有在充分交流、充分研究探讨的基础上,才能共同达到真正的真理。

孙皓:佛教的会议我还没有参加过,我也想听听佛教在一些问题上是怎么说的,比如维权问题,我们不知道佛教是怎么主张的,但我知道妙觉尼姑也是很著名的维权人士,佛教徒中的维权人士也是很多的。人多了就形成了潮流,对于中国民主化转型,很多人的共识就是不超过十年,这十年的共识,就是一个潮流。

楚延庆:我想到的一个是屁股问题,一个是脑袋问题,在谈到其他宗教信仰的时候,我们基督徒的屁股是坐在基督教一边的,实际上是先入为主了。如果一个人出生在佛教家庭的话,屁股就坐在佛教一边,也有一个先入为主的问题,是屁股指挥脑袋还是脑袋指挥屁股呢?很明显我们探讨的是真理问题,脑袋是讲真理的,屁股是讲立场的。是真理问题重要还是立场问题重要呢?就是我们在学圣经的时候,在理性的思考的时候。决定我们立场的是真理还是传统呢?一个人的立场有可能是从传统(屁股)而来,而真正改变我们立场的是从真理(脑袋)而来的。立场的变化,是因为对真理的认识加深了。

所有的问题,无论是屁股问题还是脑袋问题,都是人心的问题。任何一个宗教都是讲人的心灵的。许多宗教实际上是人去寻找神,道教呀!佛教呀!都是人对于神性的寻找和探求,哲学和文化也是这样的,都是人对于神圣事物的回应,找来找去还是没有搞清楚真神是什么。希腊文化就设立出一个“未识之神”,承认人是有不清楚的,有未知领域的,也就是对于人的有限的承认,这就离真理不远了。人心是有一个空洞的,寻找不到真神是得不到满足的,这是宗教和文化产生的根源。在人寻找神的过程中,因着神的创造和普遍启示,神已经把祂自己藉着所造之物显明出来了,无论是在神创造的万物中还是在人心中,因为人心也是神造的呀!神已经是自我显明的了,但是因为罪的影响,原罪的因素,人在亚当中的堕落,使得人在寻找神的过程中,不可能通过其他的宗教和文化完全的认识到神,这就涉及到了启示论,基督教是神找人的宗教,神主动找人,解决的是人心的问题。首先是神成为肉身,道成肉身,呼吁人悔改,悔改是哪里悔改?是心悔改,心转变,转到真神的面前来,信福音。在讲福音的时候首先就讲到人的真实状况,人的问题。

我们今天讨论的主题是“在其他宗教信仰的群体中活出基督的爱”,就是表达了对于人对真神的这种寻求和探索的无奈,为此我们确实感到很悲哀。对于屁股问题,脑袋问题,人心的问题,都是需要展开探讨和思考的,在此我只能是把这些问题提出来。

徐永海:
基督教是很自信的,但我们对佛教的理解需要有所认识,需要有佛教方面的专家来深刻的理解。我看《开普敦行动号召》在其他宗教信仰群体中活出基督的爱的文本,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我们居高临下的看其他宗教,不够谦卑,所以要放下身段,你要了解了其他宗教,你就不会以居高临下的身份去看待其他的宗教,你就会发现其他的宗教也有很多上帝藉着那些经典要传给我们基督徒的东西。说实话,我对《圣经》能够有更多的理解,我是通过佛教的《心经》《坛经》的,对我理解《圣经》非常有帮助,我不认为《佛经》与《圣经》是对立的,而是帮助了我,所以我要说基督徒要放下身段去了解佛教。我不赞同佛教徒信耶稣后就把佛经都给烧了,把菩萨都给砸了,而是应该很好的与佛教进行交流,只有充分交流了,才能真正的在不同宗教群体中活出基督的爱。

孙皓: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是我捍卫你说话的权利。

胡佳:佛教不像基督教有固定的时间来聚会,但是会有法师在居士家里,不常规的小餐的形式讲解佛经,佛教在缅甸泰国小餐的形式比较勤,其他时间法师都要托钵化缘的,中国的出家人已经不做这些事情了,每天都要坐禅、行禅、立禅,小乘佛教和大乘佛教,汉传佛教和藏传佛教,实际上差异是非常大的。将来有法师,藏地的法师叫法王,他们来的话你们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去听一听的。

当局其实在当前对基督教的打压是非常厉害的,对佛教的打压主要是针对藏传佛教,有些法王来这边,如果发现跟达赖喇嘛有关系的他可能就来不了,或者是来到北京就被监视了。有些居士建个道场,道场就是某个居士有空的房子,他请一些师傅在这里落脚,然后就传法,其他的佛教徒和居士可以来听讲法,就会遇到不可租房子给他,不可搞宗教活动,因为中国政府对于宗教活动限制很严格的,尤其是从场所上来控制和设限,有宗教局、统战部、国家安全保卫(国保)、国家安全部门(国安)等系统来限制。他很怕你们公民组织化,你跟他们不是一派的,尤其是对你们基督教,有一次国保也是这样说的“佛教你们还是本土的”,其实佛教也是外来的,对家庭教会这样的就打压得很厉害。因为家庭教会是求真知的,不像三自教会那里其实有些牧师本身就是共产党员,也讲 “三个代表”之类的东西。

基督教对于人权很尊重,佛教在这方面就很惭愧,那么多的维权律师其实60%都是基督徒,汉传佛教实际上已经被渗透得很厉害,就是说那些和尚有很多都是拿工资的,有局级和处级和尚,这些很多的都把佛教的信仰给稀薄化了,而且你会看到很多真正追求佛教信仰的人,都是出家以后又还俗了,在佛教里面,这些都是挺遗憾的事情。在汉传佛教里有许多追求佛教信仰的法师,有很多都是被排挤掉了的。我以前的师傅叫圆寂法师,在广济寺那里,后来就是因为他公开反对佛教协会受党委的管控,就把他从广济寺给排挤出去了,这个的确是挺遗憾的。我也希望佛教徒能够有许多人能够真正的站出来,就像基督徒今天做的那样,能够参与社会。

共产党是把佛教当成一个社会维稳的工具,就是说佛教徒一般都不会走向街头,就是一种化解,好像是不反抗似的,其实佛教信仰里有菩萨,也有金刚,就是说要“为慈悲方勇猛”,你的勇气是来源于你不能够忍受这种痛苦和世间这种不义的存在,当你救助别人的时候你就成为一种忘我态了,你的恐惧感就消失了,这些都是我个人体验过的。

胡石根:佛教徒参与公共生活,在八九年时候的好多照片都有,在北京好多和尚都参与游行,缅甸的和尚更是反抗军政独裁,维权律师里也是有佛教徒的。不同的选择都是人的自由,比如说常青弟兄见到杨子立,拼命要给子立传福音,我就说子立是很好的穆斯林,穆斯林里面有这么好的追求民主宪政的穆斯林,很不容易,你要让他变成非穆斯林,我们虽然多了一个基督徒却少了一个好穆斯林了!最终是要让人家自己去选择,我们不要去干涉人家。《开普敦承诺》里说得很清楚,既不用引诱的方式让人家去改变宗教信仰,也不要用强迫的方式和无理的方式。我们基督徒传福音最重要的方式就是要用自身的生命见证,自己生命怎么改变了,因为你的生命改变,看到你的好行为、好品格,从而使人感动,使人信靠耶稣,接受你,这是最重要的。牧师讲道是要讲圣经的道理,真正好的牧师讲道,不只是讲经文,是要讲生命见证的,不光是讲自己,也讲别人的生命见证,包括历代圣徒,只有这样能感动人,使人有扎心的感觉,否则就没有圣灵的感动。圣灵没有做工,靠人做工很有限。

我们谈《开普敦承诺》,不能说写作者因为对《佛经》不懂,不能说因为他不懂佛教,就写不出好东西了,不是这样的。在圣灵的感动下,人是有超越性的,在那种超越性中人同样是能写出好东西的。我相信《开普敦承诺》一定是在圣灵的感动下写出来的,因为这不是讲佛教的,而是讲基督教跟其他宗教关系处理的,讲得就很到位。这是一个纲领性的文件,具体到各个国家和地区的不同处境下,基督徒怎么去应对他自己所面对的现实挑战?那还是要我们基督徒本人根据圣经的道理,来做出具体应对的,《开普敦承诺》只是提出一个大的现实原则。它不是佛经,不是佛教研究的书,所以我们不要对它提出“居高临下,放不下身段”的批评。并不是我们今天在座的基督徒都要去学佛经,甚至佛经学的比佛教徒学的还要好,这样才能去给佛教徒传福音,去说服他,不是这样的。我们在与佛教徒交流和对话的时候,要非常虚心的学习,认真的倾听,去了解而不是瞎说,佛经都没有读过,就跟人家辩论佛经的问题,至少你这个就违背了圣经中的教导:“是,就说是。不是,就说不是。”你压根就不是嘛!你没看过吗?辩论什么呢?这个我们是应该非常清楚地知道的。

再就是本着圣经的原则,我们基督徒可以面对所有的问题,提出观点和批评,这是基督徒应该做的事。

靳瑞延:胡老师刚才讲的推动“洛桑宣教运动”,我觉得和赵天恩牧师提出的“三化异象”有点像(注:赵天恩的三化异象是文化基督化、中国福音化、教会国度化),这两天正好看王志勇牧师写的书,我就由他领着对加尔文特别感兴趣,对改革宗神学也很感兴趣。我感觉他们之间都有很多好的连接。

胡石根:改革宗是强调公共关怀的,《开普敦承诺》是福音派的文件,是广义的福音运动,是囊括了各个宗派的,可以说是超宗派的,把基督新教几乎都囊括在里面了。我所说的福音派是从广义上来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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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30研讨会现场)

胡佳:我在参与维权的案例中,遇到一些痛苦处境中的人,就会选择给他们推荐看一些佛教的书,也包括看圣经,寄一些光盘之类的,让他们自己有一些选择。这里面的的确确有人选择佛教,有人选择基督教。在我自己来看的话,这些都是可以的。我只是出于佛教的非常简单的善意吧!包括在监狱里也是,有些人看上去真的很痛苦,就是那么容易冲动,就是那么充满仇恨,也有的人就是性格上的,就是心胸狭小,我也建议他们要有信仰,无论是信佛教,还是信基督教,都是很好的,都能解脱你的这种痛苦,让你领受到内心的宁静。

还记得在以前蔡卓华案件的时候,因为是印圣经,还有陈光诚案,滕彪都在我家里放一些东西,存在我家里他们都放心,因为他们知道我不会妥协,也不怕受到打击和连累,蔡卓华印的圣经可以放在我家里,随时有人需要并找我要的话,我都可以寄给他们。当有人说希望得到一本圣经作为礼物的话,我真的是从内心里面感到特别的高兴,就好像寄出的是一本佛经一样,我感到没有什么差异,基督教和佛教一样,都能够使得人性中的良善内心得着满足。

(钟道根据研讨会录音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