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往何处去之二:基督教救国论



5/18/2014

王清营

一,李鸿章之变局论


李鸿章于同治十一年五月,即公历1872年《复议制造轮船未可裁撤折》中说:“臣窃惟欧洲诸国,百十年来,由印度而南洋,由南洋而中国,闯入边界腹地,凡前史所未载,亘古所末通,无不款关而求互市。我皇上如天之度,概与立约通商,以牢笼之,合地球东西南朔九万里之遥,胥聚于中国,此三千余年一大变局也。”

三年后,李鸿章于光绪元年,即公历1875年在《因台湾事变筹画海防折》中说:“历代备边,多在西北。其强弱之势、主客之形,皆适相埒,且犹有中外界限。今则东南海疆万余里,各国通商传教,来往自如,麇集京师及各省腹地,阳托和好之名,阴怀吞噬之计,一国生事,数国构煽,实为数千年未有之变局!”

事情已过了130多年,这大变局到底变到了哪里呢?我们似乎没有看到,相反,我们看到的却是另一个轮回,又一次的洋务运动,又一次的同治中兴,又一次的晚清死局,一句话,又一次的历史循环,如果有什么不同,那么,这不同,只是这次循环的时间太短了,由于科技的催生作用,这次循环在短短不到六十年内似乎就已经走上末路了。

李鸿章的大变局似乎并没有发生,李惊诧莫名的所谓大变局,似乎不过是又一次简单的循环而已。Google一下“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竟然还有各种千奇百怪的说法,不过,这种种说法更象一个个笑料。大变局在哪里呢?所有当下人们注目的地方,所有人们以为是变局的地方,在事情过后,人们才知道,它们皆不过是一些笑话和泡影。而在另一个不为人所注意的地方,有一股力量,也许正在坚定而悄悄地改变着中国?

二,基督教与数千年未有之大变局

据统计,仅有数可查的中国基督徒已经有三千万,(另有估算是近一亿。)三千万是个什么概念?它意味着GCD数量的一半,它意味着半个英国的人口。而且他们是顶着党严厉的打压冒着相当的危险自发产生的,他们是纯地下的,是非功利的,是为了解决心灵问题而信靠主的。这种环境下的产生,说明了他们纯度很高,与共产党员的以利益捆绑不同。

因而,完全可以说,信仰基督的人已经远远超过了信仰共产主义的人。以我经验而论,周围朋友中已有很多信主的人,即便没有信主的,也多有信主倾向或非常喜欢圣经的。观诸知识界,信主在知识界俨然已成风气,自基督传进中国200多年以来,中国知识界似乎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有这么多的信主者,他似乎从来没有征服这么多知识分子,得到这么多学界名流的集体支持。另一点,似乎是越年轻的学者,信教的人越多。这是否意味着,基督教已然是民心所向?是否,我们民中的精华,无双的国士,那些持之以恒追求真理,那些坚持不懈探寻救国救民道路的人,集体倒向了基督;而相反,那些民中的败类,那些功名利禄之徒,那些奸猾无耻之辈,却选择了共产主义?

面对普遍的物质主义,基督徒是有心灵追求的精神主义者;面对整个社会的消费主义,基督徒是讲求节制的;面对整个知识界的集体犬儒化,基督徒是坚定的有信仰者;面对整个社会的道德败坏,人格糜烂,基督徒是唯一洁净的群体。这是一群自觉自发的力量,他们如臭气弥散的大河中的一股清流,如集体塌陷的建筑中唯一坚固挺立的宫殿,如靡靡之音中忽然飘来了拯救的天音,如拉破船到岸的唯一绳索。

他们是中国从古未有的,一股真正异质性的力量,这种力量是从心灵征服开始的,这种力量是从人性变更开始的。这种力量是文化的力量,是最深刻的力量,是真正持久影响的力量,是与人的生命意义相联的力量。这种力量从生命意义的认识,也就是从心灵开始,把中国人从头到脚彻底改变了,从衣食住行上,从作息、工作等一切生活方式、行为模式、风俗习惯上改变了。这种改变是自愿的改变,是自主的改变,是虽阻碍而宁变的改变,是纯受感召的改变。因而,它是细致的改变,与粗暴的征服不同。是皈依式的改变,与俗鄙的为利投靠不同。

从此,中国人有了信仰,中国人开始一步步有了信仰,开始慢慢的懂得了什么是信仰。因此,我们能否说,所谓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正是基督教向中国的传播?正是从中国人开始服膺基督教开始的?正是中国人信仰传统的改变?正是基督教征服中国?

共产主义是基督教的一个变种,是一个极端化、邪恶化了的变种。从这个意义上说,是不是毛泽东才是真正扭转中国的力量?毛泽东才是最伟大的传教士?毛用他那邪恶的铁拳,以推土机的方式,把共产主义推向了全中国,从而,为基督在中国的传播开辟道路?手段是无比邪恶的,但道路却正是他清理的。

那么,如果这才是真正的数千年未有之大变局,这种变局,对中国到底意味着什么呢?对中国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呢?有了这股坚定的力量,中国从此要走向何处呢?

三,马克思与基督的交战

共产主义是西方的,基督教也是西方的。籍着毛的巨力,似乎给中国穿上了共产主义的花衣裳。而心灵里的中国,似乎还是那个中国.骨血里的中国,似乎装的仍是同一瓶老酒。中国似乎又是一个僵而不死的尸体,他已经没有了任何行动力,任凭外来的两个精灵,以自己的尸体为战场,在里面互争胜负。中国,成了它们相互争竞的战场。如此,中国其亡乎?中国其未亡乎?

四,中国往何处去或基督教救国论?

处于“亡国灭种”恐惧下的中国人,在救亡图存的号召下,似乎未暇细辨国为何物,种为何事,即已投入到行动中去了。百余年过去了,“亡国灭种”似乎越来越被证明,它更象一个伪恐惧。国并未亡,种也未灭。所亡者,是清朝,所兴者,是红朝。种却更加兴旺,竟至虽自欲其灭而犹难了。

如果一定要找出些微之不同,那就是专制的恐惧更加严酷,更加无孔不入,越来越把一切都挟裹进专制的螺旋之中来运转了。由于病因未断,即已行动,我们百余的流血不但没有任何成就,反而是离主流世界越来越远了,它似乎立定要成为这个文明世界中唯一的专制脓疮,陷整个世界于要被感染的恐惧之中了。至此,我们明白,大变局并没有发生,李鸿章的所谓数千年未有之大变局不过是又一次循环。

什么才是真正的大变局呢?就是不但从体制上,而且从心灵上彻底改变,不但从物质上,而且从文化上改变,不但从器物上,而且从风俗上改变。从实际上的角度来看:在中国,还有什么样的力量足以对抗这种专制的力量呢?还有什么样的力量可以扭转这专制机器运转的方向呢?也许只有信仰了,因为只有信仰是有力量的。

以现今而论,以中国而言,也许只有对基督的信仰了。因为在所有的宗教信仰中,只有基督教既有信仰的力量,又有现代的力量;既有中国的力量,又有国际的力量;既有民众的背景,又有文明世界的背景;既能获得民众的支持,又能获得文明力量的支持。

附录:一个世纪难题

这个难题就是:中国近代为何没有产生现代科学?再深入一点,就是,中国近代为何会落后?这是一个根本性的问题。因为对这个问题的不同思考和回答,决定着其政治方向,亦即决定着他以什么办法来解决中国的问题。

下面,我不欲详论,仅作一点粗略勾划。

我认为是因为中国没有宗教,说中国没有宗教也是不太准确的,或者不如说中国是有宗教的,但这个宗教就是历史,是文字,为什么这样说呢?

我们知道所谓宗教,最根本就是满足人们不朽的欲望,而中国有多少圣贤坚信,文学是可以使其不朽的,他们认为只要自己掌控了文字(主要是历史),自己就可以不朽了,任何人也奈何他不得,为此他可以吃一切苦,受一切难,肉体疼痛,它们不屑一顾,人格污蔑,他们置之不理(这种精神和宗教精神没有任何区别),这一点在司马迁的史记中有明确的表达,而其后代同行充分相信了司马迁的这种表述,并扩大化了它,而且坚定地继承了这一点,所以,中国的历史在列国之中最为发达,莫可与比,文字最发达,汉字虽最难学可是却仍然被中国一代代人学的很好,

为什么?

因为一切中国的聪明人,一切智慧者都把其聪明智慧无私地发挥到了文字上,并且不计任何代价(人生的意义就在这里,还要什么代价呢?)。他们没有神,他们的神就是文字,以致对这样难学的汉字,连一个穷光蛋(寒士)也可以用他的艰苦卓绝来掌握它,并且可以达到非常高超的水平,达到非常高的地位(出将入相)。因为它们对文字实在达到了不顾一切地崇拜的程度,因为他们相信,文字有比较稳定的价值性,当现实不能满足时,可以籍文字来实现自己的部分甚至全部雄心,他们认为连皇帝对此也莫可奈何,也无力阻止他这理想的达到,也抹杀不了他智慧的闪光,连最雄强的王甚至也要向掌握文字者折腰。

而在有宗教传统的西方则不然,它们的圣贤都把智慧献给了上帝,而上帝是属于天的,是属于自然的,因而对圣贤来说,要研究上帝,就必须研究天,因而有了天文学和自然科学的发达,因为他们以为研究天,研究自然可以使自己不朽。当然他们也研究历史、文字,他们研究历史文字也是为了上帝,为了不朽。关键是,他们没有把全部精力都用到文字上,可以说,没有把主要精力用到文字上。

那么,没有上帝,没有神,没有宗教,就不能研究天了么?就不能把研究天看作不朽了么?

答案是,能,可是,如果有神,这种研究就是一贯的,就是可能持续几百年上千年而不间断的,而没有神,由于改朝换代,太过频繁,则这种研究就会常常间断。更何况,中国皇帝自称天子,其统治的方法就是把自己神秘化,因而也须把天神秘化,他们如何会允许研究天呢,怎么会让人把天研究明白呢,怎么会让人们明白天是怎么回事,以致使自己失去神秘,失去威严呢,这种天之知识只有皇帝才有资格掌握,独占,即使允许研究,也不是为了真理,不是为了求得真,而是为了附会皇帝,附会统治的合理性,是为了找到专制统治的合理性的论据,凡是有利于说明专制合理的,就保存,凡是不利的,就消灭,评之为邪,因而,不可能在这方面发达(当然,也有成就,但成就不大,难成气候)。
因而,只有心中存在了神,存在了一个超出世俗的神,才会有现代科技,实际上,西方资本主义发源于宗教精神,早已是一个常识,当然还有古希腊城邦制度等(这方面的另文论列)。中国人很早就坚信这一点,仓颉造字,天雨粟,夜鬼哭。天也哭,鬼也叫,何哉?怕也,孔子作春秋而乱臣贼子惧(在这里,文字的力量被夸张得何其大)。曹丕曰:文章者,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终于,文字有不朽联结在一起,成为永恒,成为宗教,而且这在很远古的魏晋时期)。以后就更多了,兹不俱列。
国人为何坚信这一点,以及坚信这一点是否可笑,且不论之,此地只说,中国人确实坚信了这一点,并且至今犹是,如果不信,只要看一看博客上的文章有多少,人们都在多么疯狂地表达就知道了。
生长于此文化之中的皇帝自然也莫能例外,对自己死后历史的评价是每一个皇帝最深刻的恐惧之一,做了皇帝也要学文章,也要写诗词并企图在此地占一位置,代代如是,少有例外,真是令人惊叹。

现作一下总结,国人以文字为宗教,因而有文字的发达,其中主要是历史,西人以上帝为宗教,因而有现代科学的发达。

结论就是,中国要有自然的宗教,要有非人间的神。(今注:而其最简便的途径就是基督教,如前文所论。)